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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|大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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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诚儒26岁那年,电影学院的一位老教授对他说:你在42岁以前不会有太多机会,必须要有更多的人生经历和阅历才能出头。他以前不明白这句话,直到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,才知道,一切都是天注定。
《演员请就位》第一季开播的时候,李诚儒就凭借三如的犀利点评一怼成名,被网友封为如学创始人。
第二季播出后,他再出金句,奉上三味真火——
第一期的第一组演员表演完,李诚儒点评:两个演员的形象条件真不错,但是表演的这个片段,真不敢恭维。
味同嚼蜡
味如鸡肋
如此乏味
果然毒舌本尊,字字扎心,句句见血。
最受关注的部分来自第二期,他和郭敬明的battle。
两人第一季时就互相不对付,这一季火力再度升级。
原因是郭敬明把一张稀缺的S卡给了毫无演技的何昶希,此举连一向温和的陈凯歌都坐不住了,连说It’s such a big surprise.
轮到李诚儒点评时,他直接开怼,
中途被郭敬明打断时,他还怒批了一句:小小年纪,要懂得尊重人。
这轮battle在几方争论中,最终以李诚儒的沉默告一段落。
看起来现场似乎没分个输赢,但在不少网友心里,李诚儒赢了。
不过也有人觉得他在倚老卖老,质疑他到底有什么资格批评郭敬明。
今天咱们就来聊聊,李诚儒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。
先说资历。
李诚儒不仅仅是演员,还是中国电视剧第一批制片。
86版的《西游记》都看过吧?他在这个剧组干了五年剧务。
李诚儒小时候家境不好,自小父亲早亡,母亲独自拉扯11个孩子,他排行老九。
童年的全部回忆几乎都止于饥饿。
1971年,李诚儒进入北京服装厂当学徒工,月收入16块钱。
他从小热爱文艺,后来拜师北京人艺演员董行佶门下,一周一次的学习,共持续了十年。
1980年,李诚儒考进北京电影学院表演进修班,当时考生7000多人,录取了不到40人,跟他同班的还有导演赵宝刚、演员张光北等人。
毕业后,李诚儒并没有顺利走上演员道路。一心想演戏的他看到《西游记》剧组招人,就想着去试试。
一开始是奔着唐僧去的,导演杨洁觉得他没什么经验,不能把这么重的角色给他演,但看他工作简报写得不错,就让他留在身边做场记。
李诚儒在《西游记》剧组待了五年,先做场记,后来一直做剧务(就是现在的制片),一个人背着包,带着介绍信和钱,全国各地跑。
打前站,选演员,安排吃住行,跑车皮,去内蒙买马,搭景、批木材,全是他那时候干的事儿。
可能很少有人知道,《西游记》里演八戒和沙僧的演员,都是李诚儒推荐的。
这五年,他虽然没演过什么角色,但也收获不少。
不仅免费游历了祖国的名山大川,还锻炼了自己的公关和组织能力,并跟着杨洁导演学到了很多艺术及拍摄技术方面的事情。
单论在中国影视圈的资历,李诚儒只是想表达一下他对于行业或者某些导演行为的不满,也不能说他没有这个资格。
再说经历。
李诚儒虽然干了五年剧务,但他心里还是一直想演戏。
从《西游记》剧组出来后,他看仍没什么演戏机会,决定曲线救国。
那是90年代初,正是中国的下海潮时期,李诚儒决定先下海经商,等挣到钱后再进军影视界。
他靠五万块钱起家,先是卖苹果,想讨个平平安安的彩头。
在春节前去北京国营的果品批发公司去进货,然后再卖给各大厂矿企业,让他们作为分发给员工的春节慰问品,他从中挣差价,最后挣了三四万。
卖完苹果,他又开始卖带鱼,跟北京水产联系。
同时又利用曾经在服装厂学做衣服的经验开始做起了服装生意。
从南方进面料,委托原来的工厂以及很多乡镇企业的服装厂给他加工,把生产出来的服装投放到北京各大商场售卖。
1991年,李成儒在寸土寸金的北京西单开了一家面积将近1000平米的服装店,名字叫特别特,是北京第一个自选式服装店,当时在北京卖得特别火。
李诚儒从广东中山进面料,有一些日本韩国的料头没法儿成批生产,他就找设计师,每块料头只做一件旗袍,成本不到100块,每件卖780。虽然贵,但全中国仅此一件,绝对不会撞衫。这样的旗袍当时在特别特,一天能卖上百件。
他那时还做风衣,因为看了日剧《血疑》,就想做大岛茂在里面穿的那种日式风衣。那时候日式风衣在中国市场上很难见,大家普遍穿的都是欧美式风衣,所以他的风衣一出来,全部销售一空。
服装店日进斗金,生意好的时候,一天的营业额就能达到五、六十万。
现在大家总说京城四少,而那时四九城里有一个说法叫北京四李,指北京四个有钱人都姓李,李诚儒就是其中之一。
有钱了就开始各种挥霍,四处攀比。
买豪车,买几万块钱一套的名牌西服,连领带都是一万多块钱一条,没事儿就去澳门happy。
他那时候给别人小费,都是美金。
电视剧《过把瘾》里,李诚儒那个角色在戏里的各种大款做派,几乎就是那个时期他一部分真实生活的写照。
经商期间他还玩票演过一些剧,比如《编辑部的故事》里,他饰演《大众生活》编辑部主任何必。
李诚儒后来在采访中形容自己那时候晕了,不好好做生意,想要更快的赚钱方式,于是开始做外汇买卖。
每天晚上下班之前盯着电脑看大盘各种买进。吃完饭去歌厅消遣,到开盘时间,看着自己的盘一直在涨,前后不过几个小时,七万美金就已经到账。
但外汇买卖如同赌博,要承担极大风险。
1993年,美日贸易战,李诚儒投入全部身家,结果千金散尽不复来。
他说自己的头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掉的。
大起大落之后,李诚儒带着一身生活感悟决定正式返回影视圈。
有的时候,人生很难讲如果。
如果李诚儒当时没有头脑发热做外汇买卖,而是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服装生意,今天他大概会是个非常成功的企业家。
但同时,他的人生也失去了另外一种可能性——如果上面的假设成真,他当初继续经商,恐怕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再去认识这样一位优秀的演员。
所谓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。
一个人究竟要走什么路,成为什么样的人,或许早已天注定。
后来再回看这段过往,他觉得这些经历对成为演员来说,也算是好事。
重回演艺圈后,李诚儒借助以往的人脉,在朋友赵宝刚的引路下,先后参演了几部电视剧。
《过把瘾》里的钱康☟
《东边日出西边雨》中的吴永民☟
但都没引起什么水花。
当时北影厂有个副导演,对他说:诚儒,我觉得你其实演戏挺棒的,我真的给你推荐来着,东北有一个20集的电视剧,男一号,一个经商的老板,你演多合适啊。但人家说李诚儒?不认识。
副导演说对方报了11个备选人名:陈道明、陈宝国、尤勇、王志文、谢园……根本排不到李诚儒。
当时李诚儒已经40出头了。
他知道,要想在影视圈里留下名字,绝对不能再走寻常路,必须得找到自己擅长的戏路。
他开始自己抓剧本。
李诚儒特别想演一部警察剧。2000年,他找到曾经一起合作过的导演徐庆东,一起策划了《重案六组》。
李诚儒饰演的角色叫曾克强,也叫大曾,是重案组刑警队长。
警察他虽然没演过,但过去接触得可不少。
做生意那会儿,有次被警察抓进东城分局,审了一天一夜,怀疑他非常售卖黄色录像带,最后发现是个误会。
还有一次他放在库房的保险柜被撬,丢了七万块钱,报了案。原以为自己作为受害者至少会被警察安慰一下,没成想自己却先被怀疑,成为排查对象。
通过和警察打交道,李诚儒发现,警察办案有自己的一套逻辑,并不是想象中的样子。他们本身因为长期和犯罪分子打交道,身上多少都会有些亦正亦邪的气质。
拍摄《重案六组》时,李诚儒凭借经商时和警察找交道的丰富经验,把大曾这个角色演活了,独特的风格使得《重案六组》成为当年电视剧的收视奇迹。
这桩库房盗窃案后来还被他写进了《重案六组》的前身《警坛风云》里。
李诚儒很早(大概1982年)就开始自己在家写剧本,他的剧本也得到过老师董行佶的认可。
《重案六组》的剧本,他也有参与。但当时,没人相信李诚儒能写剧本。
没想到一星期后,李诚儒拿着写好的剧本出现了。
大家一看,成了,这就是样板。
从《重案六组》起,李诚儒找到了进军影视圈的独特门路,他的名字也开始进入观众视野。
这些年,李诚儒演过不少大大小小的角色。
《我这一辈子》里的刘方子☟
《人生几度秋凉》里的周彝贵☟
《你是我的生命》里的南大炮☟
《龙须沟》里的程疯子☟
……
《大腕》里的演出被很多人奉为经典,那段1分26秒、328字台词的长镜头,李诚儒一气呵成。
《大腕》,李诚儒客串精神病
在外人看来,是他台词功底扎实,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,当时是怎么一回事。
他说自己演这么多年,只有过两次开窍。
《大腕》就是其中之一。
他形容开窍的瞬间像是灵魂出窍,正在表演说台词的李诚儒其实只是肉身。
当他说完两千美金那是成本,四千美金起,你别嫌贵还不打折,你得研究业主的购物心理,愿意掏两千美金买房的业主,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两千这一句台词的时候,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在了角色上方,对肉身说坚持住!快说完了,后边没几句了!
直到他说完什么叫成功人士你知道吗?成功人士就是买什么东西,都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!所以,我们做房地产的口号就是,不求最好但求最贵!最后这一句,听到周围有掌声,看到冯小刚过来抱着他的时候,才开始慢慢缓过神儿来。
接下来的三小时,他的手一直在抖。
另一次开窍是拍《人生几度秋凉》。
他演男主角周彝贵。有一场戏是男主拿着东西到师父家来看师父,走到门口听见院子里面有哭声,推开门一看,院里摆着一口大棺材,师父的儿女们穿着孝服,男主一看师父死了,他来晚了,手里的东西啪嗒掉到地上,他往棺材上一扑,跪下,痛哭,开始说台词。
又是一个灵魂出窍的瞬间。
李诚儒感觉自己的灵魂骑在棺材旁边屋子的房脊上,看着下面的自己在演戏。
他说,不是所有演员都会开窍,这样的经历可遇不可求。
而演员,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进入角色。
《演员请就位2》里,他批评何昶希表演被宝剑刺穿胸口,刀像是扎在一块死肉上,连痛苦都没有的。
这样的情绪反应在对表演要求极高的李诚儒眼里,当然不过关。
李诚儒演情绪戏,哭戏,全都来真的。
演警察戏,年轻的同事被杀,老警察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,机器一开,他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,抓了一把手纸,不停擤鼻涕,擦眼泪。
现在有些演员演戏哭不出来,全靠滴眼药水,李诚儒觉得这种哭戏太假,看起来像是哭了,但声音丝毫没有哽咽。
只有真正哭的时候,声音才会不一样,哽咽,抽搐,所有的生理反应都是真实的。
对于好的表演,好作品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,或许会因为品味不同而产生分歧。
但在一个差劲的表演面前,没有人会是瞎子。
这与年纪无关,与资历无关,只是基于人类正常的审美。
李诚儒到底有没有资格去表达对一个烂表演的不满,有没有资格对选择给烂表演的人发演技通行证这种行为进行批判,相信大家自有判断。
李诚儒26岁那年,电影学院的一位老教授曾对他说:你在42岁以前不会有太多机会,因为你的形象既不是高大全,又不是奶油小生,也不是丑星,你必须要有更多的人生经历和阅历才能出头。
学习表演是一条漫长的路。
一往无前虎山行。
不练就一身本领,即便拿了S卡,又怎么有能力拨开云雾见光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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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|故事素材来自《鲁豫有约》李诚儒专访,本文配图来源于《演员请就位》《鲁豫有约》截图、豆瓣剧照及网络,图片不为商用,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,立即删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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