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扇这样物件，自舜起，已有四千年历史。“雅扇”文化，自古便与杭州相伴，杭扇也与龙井茶、丝绸一道，并称“杭州三绝”。而杭扇之所以雅，其扇面书画“杭画”功不可没。说到杭扇与杭画，不得不提“王星记”。创建于1875年的王星记，是一代代技艺精湛的老手艺人传承的结晶。这其中，源出王星记、分别活跃于上世纪50年代、70年代、80年代的杭画大家陈推斋、徐耐贞、陈稚玉，更是个中翘楚。然而行外很少人知道，这三位杭画巨匠，竟然是一家三口。三代传承是一家解放路的一幢狭长老房子里，64岁的陈稚玉在创作，70岁的丈夫吴恩元，则正忙着操持内外事务。房间左侧的玻璃橱窗里，陈列着一整墙陈稚玉近些年创作的扇子。“不容易，都是她画的，很多都获得了国家级、省市级展览的金、银、铜奖”，介绍妻子创作的扇子时，吴恩元眼神里满是欣赏与骄傲。▲吴恩元对妻子的作品如数家珍相比吴恩元的侃侃而谈，浙江省工艺美术大师、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“王星记扇艺”代表性传承人等称号加身的陈稚玉有些腼腆，只有谈到跟杭画相关的话题，才会娓娓道来。“杭画作为一种扇艺领域的绘画技艺，相比素雅的文人画，最鲜明的特点就是色彩艳，但艳而不俗。”陈稚玉微笑道，在她那个年代，新人进王星记厂要学徒三年，师傅一般情况下都会要你学杭画，因为它工序多、费时长，学起来最锻炼人。“我进厂是1976年，因为小时候见父亲因为时代原因烧过画，他后来也是因为画的事郁结于心才走得早，所以一开始我是不愿意学画的，选择了学剪纸。”当时，王星记厂部对杭画尤为重视，特地返聘了陈稚玉的母亲徐耐贞回厂。在母亲劝说下，陈稚玉才拿起画笔进了书画组，成为了母亲的徒弟。▲陈稚玉（右）与母亲徐耐贞在王星记厂的工作照学着学着，陈稚玉喜欢上了杭画，通过这门技艺，她自感从一个更深更广的维度上理解了父亲和母亲，身上的使命感与责任感激发了出来。陈稚玉的父亲陈推斋，是原王星记首席画师。上世纪30年代，他和妻子因为有名的制扇手艺一同被招入厂。陈推斋擅花鸟，对宋、元诸家颇有研究，在工笔花鸟的基础上，首创了“花卉黑纸扇”扇面绘画艺术，也即后人所说的“杭画”风格。陈推斋的“杭画”花卉，主攻牡丹、菊花、梅花、罂粟花与松鹤，1972年美国尼克松总统访华，来到杭州时，陈推斋创作的《五伦图》，就是杭州市政府送上的礼品之一。▲运用杭画绘画技巧制作的黑纸扇“黑纸扇是王星记最负盛名的传统明星产品，而杭画是跟黑纸扇最配的绘画技法，因为它色彩艳丽，会更突显扇子的品质。”除了色彩本身明艳，杭画的秘诀也在颜料之中，“除了国画颜料、水粉颜料，做杭画还会用到龙黄粉，它能很好地解决黑纸扇扇面脱色、漏底等问题。”母亲徐耐贞的杭画技艺是丈夫亲授，作为父亲的“再传弟子”，陈稚玉不但传承了“杭画”的基本工艺和创作技巧，更在自己的探索之中，广泛吸纳了民间艺术精华，新创出牡丹、菊花、罂粟花三卉一体的“三卉图”扇面。离开王星记2001年5月，陈稚玉离开了工作了25年的王星记扇厂。没过多久，丈夫吴恩元视网膜脱落致左眼失明。为了生计，夫妻俩凑钱在杭州大清谷租了房，开办了“满堂红”茶庄。开茶庄的日子里，陈稚玉创作不辍。韩再芬等知名传统戏曲演员会来求购杭画戏剧扇，著名的工艺美术史论家张道一教授，也曾专程到访，现场题字。这都给了陈稚玉莫大的鼓舞。▲写生中的陈稚玉为了更好地传承杭画扇艺，也为了更好地适应市场，2005年，陈稚玉和丈夫转向了文创领域，成立了杭画扇庄。十多年来，坚持创作的她大作不绝。为庆祝西湖申遗创作的《天堂新西湖》扇，被西湖博物馆收藏；为弘扬河姆渡文化创作的《双鸟舁日》扇，获杭州市首届工艺美术精品展金奖；为雷峰塔重建创作的《雷峰夕照》扇，获第九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作品展金奖；为运河申遗创作的《运河图》扇，获中国•浙江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金奖；为良渚申遗创作的《良渚之光》等扇作，获得2013年中国（杭州）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铜奖……▲白纸扇《运河图》▲白纸扇《良渚之光》“为了画好《良渚之光》，当时我还去良渚研究院请教了考古保护中心的专家。”陈稚玉说，活到老，学到老，哪怕现在已过六旬，她还是坚持每天画画，“除了杭画，花鸟画、文人画我也都在尝试。”理想主义没有传承人，是陈稚玉现下最愁的事情。厂里带的徒弟转行了，儿子也没有传承这门技艺。“画杭画要耐得住寂寞。”陈稚玉感叹，耐得住寂寞的人太少了。▲家里墙上贴满了陈稚玉的画好在儿子吴一闻，还是留在了扇艺这个大行当里——现如今，陈稚玉创作的作品，就由儿子吴一闻负责运营、推广。他在天猫上开的店，粉丝已破5万。为了适应市场需求，传统的杭画扇艺之外，店里也有了各种规格形制的其他风格扇艺产品，近年来还参加了包括淘宝造物节在内的各种品牌活动。临别，面对妻子这门技艺的传承问题，思考了良久的吴恩元语重心长。“这几年，文创产品的发展势头还是不错的，杭画扇艺要生存下去，应该不成问题，但我们也还是希望在市场支持的基础上，能有更多年轻人肯来了解这门技艺本身，把它传承下去。我们夫妻两个都不年轻了，但我们还是有这个梦想。”作者： 梦想仗剑走天涯 -飞鸟与禾X梅子-编辑：飞鸟与禾X艾六天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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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8-7 20:01:18